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屍體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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屍體活了

燎杏鎮裏樂色手拿著一張白紙,在紙上列了兩個表格,一邊寫著有關妙音閣的提問,一邊寫著關於白囚衣的三個問題。

白囚衣對楓納和蕭遂年道:“你們去盯著剛才離開的人,如果有異常就先回來匯報,萬不可獨自行動。”

楓納和蕭遂年應下,立即尾隨在四散的人其後。

而陳言,女子和白面小生被單獨拎出來,靜候發落,白囚衣接過樂色遞過來的白紙,粗粗地掃了一眼。

紙上寫著三個問題:

第一問:天衡仙尊的飲食偏好。

第二問:天衡仙尊的冠名從何而來。

第三問:天衡仙尊一絕是哪件事。

三個問題簡約凝煉,卻是字字一針見血,飲食偏好還算簡單,可白囚衣的冠名和一絕那可是曾鬧得滿城風雨,成為白衣派飯後閑談的話資。

一千湊過來,指著後面兩條問道:“冠名和一絕是什麽?”

白囚衣輕描淡寫道:“也不是什麽大事,年輕時候的年少氣盛罷了。”

天衡仙尊的冠名,一戰成名。

八歲入門,九歲初有小成,十歲以擊敗大自己十多歲的顧清越一戰成名,十五六歲問世出師。

初生牛犢不怕虎,白囚衣剛出顧清門就向隱匿避世的萬劍宗下戰帖 ,叫天下來評一評這最強劍修的稱號是誰。他給自己取了個與天相衡,平起平坐的美稱。

乞兒白囚衣修為有成,急於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存在和得到認可,以此來拾起自己丟失掉的尊嚴。

他不是人人可欺的乞丐,而是不可一世的白囚衣。

可如今白囚衣再看當年的所作所為,心情卻是一言難盡,那一戰他贏了萬劍宗最強的劍修董三庚,天衡仙尊的美稱霎時間婦孺皆知,顧清門一位默默無聞的劍修出現在世人的視野裏,這美稱可滿足了白囚衣年少時的驕傲,也叫他承擔起應有的責任。

能力越大責任越大,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……

被世人捧上高位,所以當渺小的蕓蕓眾生哀求他回應他們的願望時,他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,去回應世人。

而一絕則是白囚衣自願的滅亡。

他沒能死成,但也閉關了幾年,再出世時就收下兩個徒弟,性情也更為清冷。

清音擺著一張臉,給白衣派和璞玉渾金派的每個人發紙筆,提醒道:“不許偷看別人的,不許交頭接耳,寫完把紙給我,作弊者後果自負。”

陳稚茵吐槽道:“跟古人的八股取士,科舉一樣離譜,早知道我就去換衣服了,要我考,肯定滿分。”

白囚衣瞥了眼陳稚茵,隨即看向默不作聲的陳言道:“請問昨天晚上的時間裏你在哪裏?”

陳言仍舊低著頭一言不發。

“陳言,你快說句話啊,說你那個時候在幹什麽。”陳稚茵簡直比本人還著急,她催道:“我相信這些事肯定不是你做的,解釋一下就好了。”

白囚衣正想叫人不要著急,慢慢來,陳言,女子以及白面小生都不像是傳播瘟疫的人,哪有罪魁禍首自己老實站出來的道理。

他的重心本就不放在這三個人身上。

“師姐,不好了城門,城門…瘟疫。”妙音閣的弟子火急火燎地奔來,上氣不接下氣,半扶著大腿直喘氣,腳下都踩出了火星子。

“抓到了?”樂色道:“清音你留在這裏繼續審問和排查,我去看看。”

“一千和我去看看。”白囚衣牽住一千的手同樂色一起趕往城門處,小孩的臉有一瞬的陰霾,但是在擡起頭後又變成了膽怯,他牢牢地牽住白囚衣的手。

心道:還真是沒用的廢物,這麽快就暴露了。

遠遠聽見城門的弦音悅耳,各種樂器和鳴,奏出一曲高山流水,皎潔的靈力沖天,強光如日中天般刺目,近看卻是十幾個妙音閣的弟子排兵點將般布開樂器,指尖飛舞。

樂聲勢如潮水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攻向城門外的樹林,緊接著又歸於沈寂。

白囚衣被這個規模和陣勢驚到,他加快步伐,幹脆的把一千抱在懷裏,超過前方的樂色,先她一步到達城門。白囚衣輕輕一躍就跳上了城門。

樹木茂盛,可在空隙間仍可依稀辨得幾個身影在其間穿梭,行動迅速行如鬼魅,身影在被樂器發出的靈力波動擊垮後,又再次起身朝著城門沖來,前仆後繼,倒下的又再次起身。

似是不死。

離得近了白囚衣這才看清幾個身影居然是感染瘟疫的屍體,屍體外周黑氣盤繞,沒過多久竟然就離城門只有幾丈遠。

不好,若是讓屍體攻破城門,傳染瘟疫不說,這些屍體也會將燎杏鎮的人撕成碎片。

樂色趕在身後,卻見一道更加璀璨奪目的金光蔽日,然後他就看見白囚衣手執卻邪劍劈下。

樹林被金色光芒湮滅,在地上形成一道狹長的劍痕 ,無數的樹木直接化為烏有,樹林裏的屍體更是化為灰燼。

樂色見過白囚衣的殺招,這卻邪劍是驅邪凈祟的仙物,威力巨大,不是邪物作祟又極其難處理的事件,白囚衣不會輕易拿出,手裏通體雪白的劍身仿佛被渡了層神聖的光芒。

白囚衣收回卻邪劍,落在地上盤腿打坐,這一劍對於他靈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,短時間內很難使出第二次,這時一股靈氣從背後傳來。

樂色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樂聲停止,妙音閣的弟子還沒有舒一口氣,窸窸窣窣地聲音再次從樹林裏響起,這次沒有了樹木的掩映,所有人都看見數十道屍體從後面完好的林子裏鉆出來,有的已經是白骨,有的還是長著疹子,尚有人形的屍體,有的卻是染病而亡的四大門派的人。

“他們的人數太多了,如果做不到像仙尊樣一招制敵,怕是應對不了。”樂色皺著眉頭,摸著下巴思忖道。

“可是這裏還有鎮民?”拿笛子的弟子奏出一個音符擊退屍體,“難道我們不管他們了嗎?”

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,妙音閣的弟子心裏想著冷靜點,冷靜下來,可是說出的話卻越急躁和不安。

“安靜,能帶幾個鎮民走就帶幾個。”樂色道:“不然,等著屍體攻進來,我們一個都救不了。”

別說了,再說下去不僅是鎮民走不了,他們妙音閣的弟子也走不了了。

“能救幾個是幾個。”

前一日還在其樂融融的燎杏鎮,下一刻立刻變成人間煉獄。

“仙尊,還請您能多救幾個是幾個,第三者或許還在城裏還請務必小心。”樂色轉身飛進城裏。

白囚衣急忙進城,妙音閣的弟子用靈力展示了城外的情況,原本還將信將疑的鎮民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,央求著妙音閣的弟子救命,一團人擋在白囚衣的身前,請求他帶走自己的妻子兒女,甚至更是下跪求他。

白囚衣召了把普通靈劍,然後劍身變大,他道:“想活命的給我站上去。”很快劍上站滿了人,幾個人顫顫巍巍地互相摻扶地站著,白囚衣操作著靈劍騰空,他的目光卻卻在人海裏搜索。

白囚衣沒有站到劍上去,多他站一個位置,就少一個人活命。

劍上的人問道:“仙尊,你不是會飛嗎?”

“我是人,不會飛。”白囚衣的視線在人堆裏掃視。

該死,楓納和蕭遂年在哪?

“一千,你先上去。”白囚衣把懷裏的一千托給劍上的一個女子道,“不用擔心,我去去就回。”

轉身淹沒在人海裏。

一千雙手托著下巴,十分無語,這次來散播瘟疫的鬼族質量還真是參差不齊,控制得瘟疫死掉的人圍攻燎杏鎮,怎麽看都過於大張旗鼓了。

而且白囚衣有必要那麽在意那兩個人嗎,是生是死關他白囚衣什麽事?

人的情感還真是覆雜。

“仙尊,陳言和你門下的兩位弟子被伏羲酒樓裏被屍體抓上傷了,好可怕。”陳稚茵拉住白囚衣,哭得梨花帶雨道:“我爹和他們為了救樓裏的人,都困在酒樓裏了,只有我一個出來了,求求你救救他們。”

“別哭了,帶路。”白囚衣穩定下陳稚茵的情緒,心生疑惑,為何酒樓裏是最先出現屍體的,城門攻進來怎麽說也不會先輪到酒樓。

莫非第三者就在酒樓裏,楓納和蕭遂年尾隨著散播瘟疫的人進入酒樓,發現第三者的身份,而第三者控制所有得瘟疫的人打算來個魚死網破。

“好,跟我來。”陳稚茵拭去眼淚,沿著道路給白囚衣帶到一家宏偉的酒樓,拔地而起的酒樓給人一種恢宏感,但是大門禁閉,理應在白日開門做生意的時候卻關著房門,門栓上有著淡淡的死氣,陳稚茵用力推了推卻沒有推動。

白囚衣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燙金的符咒,貼在門栓上,符紙無火自燃,門也刷地一聲開了。

“師尊。”

楓納和蕭遂年護住身後的陳言和陳公遠,看到白囚衣皆是一喜,他們的身前還站著幾個染上瘟疫的人,不過現在已經全無氣息,成了一具屍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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